生命中的“正直”力度 ———访骨科专家宫恩年

发布时间：2017-04-28

　　儒雅风趣，一脸阳光，是著名骨科专家宫恩年给我的最初印象。

　　宫恩年从一名三军仪仗兵，到卫生兵，再到骨科医生，到一所骨病专科医院的带头人，最终成为名扬海外的骨科“大拿”一把刀。

　　岁月走过了30年，他手中的手术刀，始终在一线，整整雕刻了30年。

　　30年的岁月，认识“宫一刀”的人，感慨人生的变化：无数患者从此有了直立的人生，宫恩年有了风雨岁月，有了道义重如生命的社会担当，有了内心深处灵魂的灵秀洒脱。

　　时光流走，岁月留痕，30年太多的人和故事，都在宫恩年一线坚守的执着里。他手中的那把刀，让多少人阴霾的心灵换上了笑颜，重塑信念，看到了生活的阳光。

　　医术：最小的医院，最大的骨科

　　今年初冬艳阳，消息传来，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，中国人民解放军66400骨病专科医院于2015年底关停，由部队转为地方，改制为“北京同步中医骨科医院”。这一改制，得到了北京市和海淀区的大力支持，为这所闻名遐迩的骨病专科医院更好地致力于军民融合发展，更好地服务社会、服务全国各地的广大患者，创造了更好的政策环境、更加广阔的医疗服务空间。

　　这所位于北京市海淀区西四环定慧桥西北侧、床位不足300张的骨病专科医院，曾经创下了惊人的业绩：每年手术量超过1500例，年门诊量达3万多人次，患者不仅来自国内，而且遍及美国、法国、比利时、新加坡等世界10多个国家和地区，被誉为“医院虽最小，却是行业内最大最齐全的骨病专科”，同时还创造了一年1500例手术无事故、无差错和无投诉的奇迹！

　　这些“奇迹”的创造，离不开院内的一个核心人物——宫恩年。

　　说他是核心人物，是因为他的医术“拿人”，他有独特的“看家本领”和一套祖传的“绝活儿”。

　　全国最大的关节手术经他之手，最小的关节手术也由他主刀成功。在世界医学界中，曾在1993年被美国发明和运用的TFC，因是颈椎后部的病灶而从前面手术，风险大，难度大被放弃，在中国，只有他却一直运用在临床上，而且从未有过失误。世界各地的骨病患者慕名而来该院求医的，也是因为他，一年1500例的手术中，成功率达100%，他自主研发的活骨丸、活骨膏、骨炎九等系列中成药，荣获2项国家专利和1项军队科技奖，研制的人工全髋关节置换手术器械获1项国家专利。这些数字足以告诉你，他之所以成为核心的价值。

　　走上医道，是当年作为军人，一切都要服从组织的安排。宫恩年在1975年从山东蓬莱来到北京，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兵，到后来成了仪仗队的卫生员。起初当卫生员，宫恩年心里有些不大情愿，觉得男儿风光不再，可服从是军人的天职，他便成为了仪仗队的一名卫生兵。

　　宫恩年之所以成为卫生兵，也是有原因的。儿时，爷爷是一名乡间医生，耳濡目染，他会一些按摩推拿。所以，参军后，有队友因训练伤痛，他就时不时地为他们按一按，捏一捏，也正是因为这个专项“特长”，角色转换时，他与医结缘。

　　从医后，便专心医学，医道，从理论到实践。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，他就研究股骨头无菌缺血性坏死的临床研究与治疗。从常年的临床医疗经验里，不断探索，他在不全依赖检查设备的情况下，推理、判断而最后得出结论。

　　人的直立，躯体上最为重要的两部分那就是人体的大梁——脊柱与承重柱——股骨。而 股骨头坏死的治疗，对全球医学界，都是棘手的难题。业界一致认为，股骨头由于其特殊的解剖部位，一旦坏死，就难以修复。所以从80年代初至今，对其治疗也无定论。以“海归”派为代表的医生主张人工关节置换，传统的中医则主张纯中医中药治疗。而西医采用人工关节置换治疗股骨头坏死，医疗费用较高，也并非终生保险，随着人工关节在使用过程中的磨损，病人可能还需要面对关节翻修手术。而纯中药治疗，患者的股骨头坏死可能有所好转，但髋关节僵硬或强直，丧失活动功能，病人不能正常行走、下蹲。关于介入治疗，股骨头坏死是一种慢性病，因各种原因导致股骨头内的血管严重受损，需要较长时期的治疗修复再生过程，单纯靠有限的几次药物介入治疗难以达到理想的远期疗效。

　　难，就攻！从药物到手术。

　　他成功研制的几种药，活骨丸、活骨膏、骨炎九等系列中成药都能很好地改善股骨头的血供，使坏死的骨质吸收，激活破骨细胞，使新的骨小梁生成，继而修复。

　　药品通过了总后勤部药检部门细菌学、生物学、药理学和毒理学试验，并获中国科协特等发明奖。

　　他在临床实践中率先提出了治疗股骨头坏死“早期发现，早期治疗，中西结合，优势互补”的新理念。采用西医诊断为原则，据股骨头坏死的不同类型，不同分期，用中药内服与外用改善股骨头内的血液循环。用西医手术改善髋关节的活动功能，同时辅以手法按摩，配合功能锻炼等综合康复治疗，彻底打破了股骨头坏死不能自身修复的学说。

　　如果说药物来自其独制的秘方，是以高深的理论作基础的，那“宫一刀”的来由却是要用精准与确切印证的。它来不得半点马虎，差之毫厘，事关人命。

　　为了手术的精准、确切，宫恩年除了扎实的实践经验外，常年不喝酒、不抽烟、不晚睡。为的是明日那台甚至几台手术中的不手抖、不偏离的精、准、细。

　　他所开展的脊柱侧弯矫形、椎体滑脱复位钉棒系统内固定、颈椎前路脊柱椎间融合器植入内固定术、脊髓内和脊髓外肿瘤摘除、颈颅骨搭桥术、各型颈椎病及颈椎外伤性骨折伴高位截瘫前路复位钢板固定等手术，特别是胸椎管骨质硬化狭窄扩充术，手术方法的改进与创新，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国内外空白。对于脊柱疾病的诊断、治疗方面，专业技术水平居世界前列。

　　最为难能可贵的是，发明于1993年美国的一项前路颈椎管骨质硬化狭窄扩充术，因用时长，风险大，难度高而被医学界放弃的医术，宫恩年却一直运用在临床上并做到最好。

　　这项手术，对医生要求全面，技术精湛到毫厘不差才能完成。它是一项后颈手术却是从颈部前面开口的技艺，需要穿越丰富的神经区而达到病灶区，中间就需要那精准的一刀。

　　这一刀，这么多年来，从未有过失误的先例，是宫恩年历经多年的积累与跨越，升华了的过程与境界才可以到达。“我所以坚持运用这项技术，是因为，它可以把大手术化为小手术，手术过程化繁就简，降低患者术后康复的痛苦，同时减少患者出血、费用和修复的时间，可以免去二次修复或‘补丁’手术。”宫恩年说。

　　对于宫恩年的医术，30年来没有一例临床事故，足可以说明一切。甚至有来自美国、意大利的国外患者慕名而来，为的就是那把精准无误的刀和精湛的医术。

　　医德：先人道之义而后医

　　有人说，宫恩年凡人难见，从不接外来电话。

　　宫恩年这样解释：“医生的使命就是看病救人，而于我，最大的乐趣，就是病人需要我，我能给予他们最好最及时的治疗。人的精力是有限的，我从不接外来电话，不是眼高无人，是因为，我真的没有时间。一个人要想做好一件事，也就只有经营那二亩三分地的能力，这块地，要么长草，要么长庄稼。我的地我只让它长庄稼。”

　　“我不想做领导，不想放下手中的刀，这30年没下过‘火线’，40年不过节假日。上至总部首长，下到基层官兵，以至地方，一天十几台手术等着我，我得保证我对手术的时间与精力，我还哪有时间交际与应酬？虽说是一院之长，我只作一个大盘要求，我要管好的就是我手中的手术刀，医院细则全部交给我的副院长执行与管理。我不过问政治。”宫恩年谈到这些，毫不掩饰，真诚而执着。

　　在他的办公室里，放着一架人体骨骼的标本，采访那天，谈到医学上或手术中一些重要环节或人体部位时，他就走近那架标本去研究探讨，或解剖给来访的人员。一说到他的专业，便滔滔不绝。看得出，他是一个单纯的人，单纯到只有医学和患者。他又是一个热忱的人，热忱到用一生与手术刀忠爱。

　　锦旗、奖章、称号，当各种荣誉涌到宫恩年面前时，这位年过五旬仍帅气十足的山东汉子，却依然日子简单，甚至枯燥：周一查房，周二出诊，周三到周六手术。办公室—手术间—病房—门诊部，这便是他全部的世界。

　　宫恩年说：“想救人则可学医，若为谋利不可为医。”这是他的警言，也是对全院职工的警言。

　　全国各地，医患矛盾与丑剧屡屡上演，而在宫恩年的医院里，热情和善是每位医护人员的必修课，做到真诚要有耐心，真诚地交流，耐心地解释，才能让每台手术的患者对医生信任与配合。所以一旦发生矛盾，按医院的规定，每位员工都从自身反省，承担责任。

　　特别在当下，社会上流传着医患之间存在着“红包”“小费”一说，在宫恩年的医院里是坚决杜绝的。他说：“这种现象会造成更多的工作失误，一旦出现问题，各科大夫之间就会扯皮不担责任，对医生与患者都是有害的做法，所以，我院不准有此现象出现。多年来，一直对此纪律严明，大家执守都很好，在患者中的口碑也很不错。”

　　“我们的医院没有护工，护士的职能就是护理，如雇有护工，那护士做什么用呢？那样，也给患者增加经济上的负担。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的，如果为了谋利图名，就不要选择这一行当。”宫恩年这样说。他的这种思想一直灌注在他们的职业操守里，改制完成后，原医院80%的职工选择跟随他继续他们的人道之义。

　　一位来自东北辽东油田的患者，患有股骨头坏死，辗转东北各大医院，后又到了上海，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，最后经朋友推荐，来到北京骨科医院，那天记者见到他时，他已手术一周，他对记者说：“我在这里手术后一周的时间，就可以下地走路了，恢复得很好。我是跨省来京就诊，所以在这家医院是不能享受医保的，为了省钱，这里的医生没有给我用人工骨，而是移植了我自己的一部分骨骼。这样，他们无形中增加了手术量，要担更大的责任，而手术材料用的是我自身的东西，对医院来说就没有利润可图，可对我有利，既省钱还恢复得快。他们的做法很是人性，而且也替我们患者着想。”患者满意自不必说，言语中充满了感激。

　　说到股骨头坏死的病例，宫恩年说：“现在这样的患者很多，如果一惯地为图利，那就是换德国进口陶瓷的，既有利又方便手术，可是，做医生不能那么做。病人患病在生活上与健康人相比，就已是寒霜了，我们不能雪上加霜。”

　　接着他给我们讲了一件“小事”：有一年，宫恩年下基层时，遇到了一个山东患者，走进家里，看到男主人拘着腰无法站立，因常年看病负债累累，家徒四壁。宫恩年毫不犹豫地给他做了手术，不但没有收取费用，临走还把自己身上所带的钱全部留给了那位患者。宫恩年说：“我们都是人，健康的人能拥有一切，而他天天陷在痛苦中，为此已经不能正常生活了，更谈不上美好。如果一个人有能力让你身边更多的人幸福美好起来，那才有价值的人生。我们挣着工资，享受着生活，怎么忍心再从那些人身上去挣钱呢？”

　　“所以，一直以来，我们医院的宗旨是，根据不同年龄，不同的实际情况，给患者运用不同材料。如果一个八旬老人，你再给换上昂贵的进口材料，那样对个人，对国家而言，都是一种浪费。”

　　“当然，要求我的员工仅仅做一个善人，是不够的，做善人那可以是慈善家，可以是佛家道人，而要做一个有良知的医生，不仅是道义上的修养，还要求有高超的技艺才行。所以，在做好人的基础上，再把医术搞上去。具备这两点，才能再谈如何做一个好医生。”宫恩年亮明了自己的观点。

　　“对于患者，我们不仅仅做到手术除病，我们也有责任同时帮助患者除去心病。他们大多是残疾人，因为残疾，加上病痛折磨，好多人对生活失去了信心。所以，这中间，需要我们的爱心，需要我们的耐心，需要我们的真诚。不论其富贵，无论其长幼，也无论其愚智，一视同仁，与他们聊天，帮他们打开心结，让生活的阳光同样照进他们的内心。我也希望我们的医护人员能够勇敢地为病人再多做一些事情。”

　　言谈中，风趣的宫恩年不忘谦虚却又自信，他打趣地反问记者：“北京三甲医院多的是，而我们一个二甲专科医院，却做到了200多张床的接收能力都依然紧张，来自五湖四海的患者源源不断涌过来，我们的饭碗端得稳稳的，你说靠什么？”

　　 境界：站直了做人

　　人的直立，主要靠骨骼支撑。凡是来找宫恩年的都是骨骼上有病的人，有先天性小儿髋臼发育不良的，有髋关节挛缩畸形功能障碍的，有强直性脊柱炎的……总之，有的弯腰，有的驼背，有的双腿不一样长……更要命的是他们有的是“大梁”脊柱有了种种疾病，或是人体的最大“轴承”股骨头坏死，等等，大凡站在宫恩年面前的都是“残疾”病人。他们不能站直了做人，他们不能挺起腰板生活。

　　“当你面对这一切的时候，我想做的和我能做的，就是想办法让他们与我们一样，站直了做人。”

　　仪仗兵出身的宫恩年知道人生从形体到心灵，完美对一个人是多么重要。从门诊到病房，他都做得一丝不苟，他心里装尽了这些人的酸苦，特别是在查病房时，他都做到尽心尽力，每位病人都要看到，问到。细心询问，耐心解答。

　　门诊部里，一位10岁的小姑娘转动着轮椅，好奇地张望，母亲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。她们来自河南，在这里手术后，等待着属于她们的美好明天。

　　冯某，患有胸椎管狭窄症伴脊髓损伤不全瘫、黄韧带骨化症、脊髓性颈椎病、腰椎间盘突出伴椎管狭窄症，一个36岁的男人，同时患有这么多骨病，可以想象他是怎样的一种状态，后经椎弓根华森钉棒系统内固定，椎板切除椎管减压术，他有了正常、直立的人生。

　　19岁的郝某与22岁的姜某，都是花季女孩，她们都患有胸腰椎侧弯畸形、腰椎旋转畸形。通过钉棒系统内固定侧弯畸形矫正术后，她们有了青春，也有了诗与唇膏的美好日子。

　　65岁的李某，患有胸椎管内肿瘤，通过椎管内肿瘤摘除术后，由原来不能行走、下蹲到术后行走自由，下蹲正常，重新步入正常人的生活轨道中来。

　　28岁的小伙子冯某，患双侧股骨头无菌缺血性坏死，在这里，接受纯中药保守治疗，口服活骨胶囊、局部外用活骨药膏，6个月后，功能良好痊愈。

　　壮年王某，48岁，患双侧股骨头坏死、双侧股骨头病理性骨折，还有50岁的黄某，因股骨头坏死后置换的陶瓷头碎裂，他们都进行了人工的髋关节置换手术和髋关节翻修术，自此，他们的人生也翻修一新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这是一群不能站起来生活的人，但是，经过骨病医院这一站，他们的人生从此不同。他们或拉长，或扶正，或轿形，如宫恩年所言，自己像一个雕刻师一样，天天用骨凿在雕刻，雕刻出他人的幸福，也雕刻出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
　　实际上，宫恩年用心血雕刻出了一张骨科王牌。他不会唱歌，不会跳舞，不会品酒，更没有消闲的时间喝茶。他没有一切社会活动，他的世界里，最好的玩具就是那把手术刀与骨凿。

　　他把自己的容颜每天都隐没在口罩与眼罩后面，整个身体包裹在无菌衣里汗流浃背，当我问他：如此辛苦的工作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累不累啊？

　　宫恩年自嘲地说：“我之所以能保持三军仪仗兵的身材，秘诀就是每天我都要蒸桑拿。”

　　“那每天面对愁眉苦脸的患者，你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？如何排解？”

　　温和与微笑也是他的王牌，他的微笑如春天的温度，他对记者说：“我每天面对的是病痛，甚至生死，受其影响或感染，肯定心理也有压抑情绪，但是我不能苦着脸面对患者，他们需要的是温暖与鼓舞，需要激励与信心。所以我要求自己与所有的医生都应该是一脸阳光地面对他们。至于自己的不快情绪，只有在深夜，我会开着我的小奥拓在环路上加速前行，以此方式去减减压。”

　　所以，如果你不小心路遇一辆在环路上飙车的奥拓时，说不定那就是“宫一刀”在给自己紧张压抑的神经做瑜珈呢。

　　站起来做人，对于患有骨病的人，需要手术，需要力度，而对于躯体无病的人而言，站起来做人，则是需要精神与信仰的。

　　好多人为了功名利禄趴在了原地，或弯腰，或低眉，放弃了血性与美德。生活里，宫恩年也在人间烟火中，诱惑、名利、权益等等，也一样存在。每到一个纠结或犹豫的关口，他都能自省自己，自省自己的内心，“我想要什么？”

　　也许多年来一直在探究人体如何直立的力学课题，宫恩年也把正与直的力度拉伸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。面对一切矛盾，来自工作上的，家庭里的，同事好友间的，人与人的一切社会关系纽带里的东西，他都去繁就简。

　　放下了，舍弃了，繁重的负累时，让一切归零，重新来过。轻装，会让人起立甚至飞翔。这是宫恩年的人生感悟。

　　为此，他所带领的团队，因是业务性行业，所有的科室人员的生活内容，大都是各人各技术，各自为阵。沉闷、枯燥难免成习惯。所以他也想着法儿让他的团队活泼、乐观起来。于是，规定每天下午四五点是大家搞卫生的时间，这样可以让所有人员放风见面，互通有无，互解，互助，互谅，成为一家人。

　　宫恩年说：“打扫卫生只是一个说法，这样可以让大家动起来，交流一下情感，放松一下心情，动起来，会有热情，激发创新。所有人的思想，行为，理念都能相互感染、影响，最终达成我们一个团队一条心，一个团队一个道义标准。”

　　幸福是牵扯道德与价值问题的，放下名利，灵魂就能够站立。宫恩年一直恪守自己的内心，他觉得以人性的善为本，救人为医，自己是幸福的。而一个人能够从形体到精神真正站起来做人的人，才是真正人性意义上的优秀与幸福。